寅时。
窗外还是一片漆黑,就连月亮都藏在了云后,点点的星光,驱散不了浓稠的夜色。
柳含烟轻轻的掀开被子,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。
穿好衣服,坐在铜镜前盘好头发,通过铜镜的倒影看到了还在酣睡的陈庸,想起了夜里的癫狂,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羞赧。
最近的日子,总让柳含烟有种如坠梦中的错乱感。
她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陈庸会这般温柔,这般体贴。
当初选择陈庸,是因为她好歹是个读书人,就算不喜欢自己,也应该能做到“相敬如宾”。
可嫁过来第二天,陈庸就动手打了她。
那时候柳含烟就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。
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,相公竟然变了,而且变得如此的彻底。
原本灰暗的未来,又开始出现了各种色彩。
柳含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,对生活充满了期盼。
梳洗一番后,柳含烟往嘴里扔了一颗口香丸。
这个小玩意是真的好用,可以有效的遏制口臭。柳枝沾盐,能起到清洁的作用,却无法让口气保持清新。
现如今,在自家上工的二十来个人,每个人都爱上了这个小东西,而相公也非常大方,口香丸都是免费供应的,没有向她们要钱,唯一的条件就是,不能对外说,也不能带回家。
陈庸虽然从来不以东家自居,可他在别人心里,他就是染坊的东家,他的话没有人敢违背。
来到厨房,掀开米缸的盖子,里面是白花花的大米。
柳含烟很喜欢把手指插到米堆里面,感受那种难以言说的触感。
以前只有每次回娘家的时候,才能吃上一碗大米饭,在陈家,大米永远都是陈庸独享,自己就只能吃难以下咽的麦麸饭。
而现在,一天三顿大米饭,隔三差五还能有一顿肉菜,放在过去这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情。
柳含烟点了火,开始熬粥。
这是给陈庸准备的小灶。
相公早上不爱吃米饭,偏爱炊饼稀饭,所以每天早上,柳含烟都会亲自做炊饼跟熬稀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