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家丢了二十多年的二儿子找回来了。
即使在豪门遍地的j城,江家也是数一数二的显赫。按照江家子弟的玩笑话来说,从江家往上数,爷爷辈的爷爷辈就是有钱人。到了江父这一代,乘上改革的春风,房地产,港口和电子商务都有涉猎,称得上是豪门中的豪门。
这条新闻倒是引起不小的轰动,和江家交好的对此事都略有耳闻。早二十多年正是动荡的时候,江家一对儿子被拐子卖到了g城,其中具体事宜不大清楚,最后只找回了当时五岁的大儿子,至此过了十几年才接回失踪的另一位儿子。
江砚秋到的时候包厢里人已尽数散了,桌上地上杂乱堆放着不少酒瓶,看见酒瓶他的眉毛下意识地拧起来,几步从门口走到沙发前。
他大哥难得一个人呆着,身边既没有那群臭味相投的“朋友”,也没有揽着他脖子不放的的女伴。
直到被阴影笼罩住,沙发上的男人才抬了抬眼皮,他嘴里还噙着一根未燃尽的香烟,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。
“你没到场,父亲发了好大的脾气。” 江砚秋取下香烟摁灭。
江逾明不置可否:“是么。”
江砚秋取了外套给他披上:“二哥明天到家,你今晚上也回家吧?”
江逾明有些恍惚,顺着江砚秋的动作抬手,任由对方给自己穿上外套。
江砚秋连最后一颗扣子都细致地扣上,用手抚平衣角的褶皱:“你同父亲起争执,怎么连我的消息也不回?”
江逾明垂下眼睛,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截阴影。
他不开口江砚秋也不急,很有耐性地等在旁边。
“有烟么?”
江砚秋眉毛微微皱起来,他随了江母,面相水似的温柔:“你咳了大半月,还吃什么烟?我出门时让家里煲了燕窝雪梨。”
江家四个儿子,除开没找回来的江越铮,关系最好的就是他俩,岁数相差不多,彼此也亲近。江父虽生气,也知道大儿子向来吃软不吃硬,江砚秋心里通透,江父嘴上说着谁都不许找江逾明回来,眼神却落在他身上。故而晚饭结束他就开车出来寻人。
这一晚上江逾明都心不在焉,听了这句话眼神才聚焦在江砚秋脸上。江母是南方人,江砚秋的眉眼也像是融进了南方的细雨和雾气,恬静精致。江逾明同他虽是亲生兄弟,长相却只有两分相似。江逾明又有不眠症,几天没睡好,眼下带着微微的青黑,他兴致不大高,显得有些阴郁。
“回吧。”
俩人到家时依然是后半夜,父母已经睡下,江砚秋动手盛了半碗梨子水,看着大哥咽下两人相伴着上楼。
行至二楼,伴随着轻微的开门声,两人和幼弟打了个撞面。
江朔寒见了江逾明,脸上的表情便不大好。江逾明和他相差了足有六岁,他大学毕业开始接手家里事务时最小的这个弟弟才刚刚上高中。两人性格也不对付,江朔寒年纪轻,挂脸,江逾明懒得和他计较,自顾自回屋去了。
江朔寒脸色反而更不好看,和江砚秋说话时语气生硬:“三哥。”
“还没睡?”喝汤时江逾明褪了外套,上楼时江砚秋替他拿着。说话间倒了个手到另一个臂弯里挂着。